腹脹癌症病人急症室身亡港大急症系專家指死者或死後3小時才被發現醫護可能低估病情

2024-07-18 13:43

急症醫學系臨床教授Timothy Rainer指死者或於被發現前2、3小時已死亡，認為醫護可能低估死者病情。盧江球攝

55歲淋巴癌病人2021年8月坐救護車從內地返港到屯門醫院求醫，在急症室隔離病房等候轉病房逾6個半小時後不治，死因裁判法庭第4日研訊，香港大學醫學院急症醫學系專家今作供指，事主病情嚴重，由被送至屯門醫院至在急症室分流的過程，死者得到的醫療服務可接受，但他有可能是在急症室隔離病房內死亡數小時後才被發現。他稱醫護當時可能低估事主病情的嚴重性。

急症系專家指死者或被發現前2至3小時已死亡

死者為黃潤全，2021年8月18日在屯門醫院急症室9A病房死亡。

香港大學醫學院急症醫學系臨床教授及系主任Timothy Hudson Rainer作供，他寫的報告指，根據紀錄，黃的口部及口罩有大量血液、下巴緊鎖、出現屍僵；而最有可能導致黃出現這些癥狀的原因，是在他死後，腹部的內容物即時經口部排空。他說屍僵則會在死後2小時出現、持續24小時，因此黃可能在被發現的2至3小時前，已在9A病房死亡。

死者家屬到庭旁聽。

直接死因為急性腹膜炎、小腸穿孔、及T細胞淋巴瘤

林官昨（17日）提到，法醫證據顯示死者因T細胞淋巴癌引致小腸穿孔，引發急性腹膜炎致死。他今引述法醫指，黃的直接死因是急性腹膜炎、小腸穿孔、以及T細胞淋巴瘤，問Rainer是否同意。Rainer指同意這是直接死因，只是不肯定是否涉及「即時死因」，因為如新陳代謝不正常、高血鉀等即時死因，很多時會導致病人死亡。林官再問Rainer，是否同意黃是自然死亡？Rainer稱同意。

建議醫護定期親身監察病人覆核嚴重及緊急性

死因裁判官林希維問Rainer，是否可向醫管局及屯門醫院提供建議？ Rainer向醫管局、尤其是屯門醫院提出建議，包括應覆核黃個案的嚴重性及緊急性；黃需接受定期監察，如定期監察心跳，用iPad監察絕對不足，稱無論是否用iPad監察、即使急症室病房是否有安裝玻璃方便醫護看到病人，若沒醫護親身入房查看病人情況，這也是沒有分別的。他稱即使醫護一小時看黃一次也不足夠，須定期監察，認為醫護「睇漏」黃這個案的嚴重性。

林官問Rainer，他建議全部與黃一樣在急症室被分流為第三類病人（急症室病人分第一至五類，第一類最嚴重）都應以醫療儀器持續監察，還是只有像黃這種情況的第三類病人有此需要？ Rainer答，只有像黃這種情況的第三類病人才需要以醫療儀器持續監察，因為第三類的範圍很大，而黃處於第二類及第三類的邊緣。Rainer指，定時監察包括使用心電圖儀器（ECG）、檢查血氧量，即定時檢查病人的維生指數，確保他們仍然生存。

庭上透露醫護連續6小時未看望死者

Rainer在提供建議時指，在事發當日的下午2時至8時之間，完全沒有醫護檢查完黃之後填寫的醫療紀錄，建議醫院改善紀錄方面的問題。林官回應稱，但在上述時間內，的確沒有醫護看望過黃，所以這與紀錄方式無關，Rainer同意。Rainer建議醫院為像黃這類病人進行緊急電腦掃描檢查、以及就病情諮詢內科及外科的意見。他也建議醫護為黃這類病人進行基本血液檢查，因為像黃這樣有癌症、心跳快、腹脹的病人，必須接受血液檢查。

認為急症室醫生能明確診斷機率不到一半

Rainer建議醫護討論急性腹膜炎及小腸穿孔的常見病徵、以及不尋常的表徵，例如急性腹部問題多有腹痛，但癌症會令病人出現不尋常表徵，因此醫護應討論，令大家理解病情的嚴重性。

Rainer的報告提及，不鼓勵急症室醫生為病人做盡一切，因為在那種環境下是不可能做到的，在他看來，急症室醫生作出明確診斷的機率不到50%。他在庭上表示，疫情帶來焦慮，當時醫院也設有應對疫情的程序，令醫護不能正常處理個案；他不是在說這是藉口，但這情況的確令醫院運作不太良好。

進行新冠病毒檢測不是延遲上房理由

Rainer的報告提及，黃在被分流後的36分鐘內獲醫生接見，情況是可接受，但由於包括血液檢查報告在內的臨床資料有限，他不能評估延遲提供醫療服務是否導致黃死亡。報告指，紀錄顯示醫院內沒人要求黃進行新冠病毒檢測，但即使醫院政策有此要求，也不是延遲提供急症服務理由，為此延遲「上房」是不合理。

同意黃有阻塞性心臟衰竭等問題未必適合以手術修補小腸穿孔

他在庭上回應文大狀的問題指，電腦掃描檢查不屬於急症室的基本檢查項目，但從黃的情況來看，醫護應為他做這個檢查，否則就是錯誤的決定。他表示有兩種方法可診斷病人是否有小腸穿孔或急性腹膜炎，即電腦掃描檢查或直接手術診斷，但他同意指黃有阻塞性心臟衰竭、左心室肥大、糖尿病、曾中風，因此未必適合做手術修補小腸穿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