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翔 – 千錘百煉 《大狀王》公堂之上奏樂章｜流水帳
2022-08-25 00:00 
醞釀多時、曾於2019年預演的音樂劇《大狀王》，即將正式首演，音樂劇黃金拍檔高世章（Leon）、岑偉宗（岑爺）再度攜手合作，分別擔當作曲及音樂總監、作詞之職，聯同編劇張飛帆、導演方俊杰等台前幕後，把這套構思起點源自《審死官》、難得一見的清裝公堂戲，搬上舞台，以音樂劇的形式，去講一個家喻戶曉的廣東狀王方唐鏡的故事。為求精益求精，今次正式演出跟預演的版本更有超過一半的調整，不致全新也是半新，難怪Leon和岑爺充滿信心，有否看過預演的觀眾，保證都有驚喜。
文：黃子翔
圖：香港話劇團、Carol Lau
《大狀王》今天面世，可說蟄伏已久、千錘百煉。約2009、2010年，岑爺已向Leon提議，不如做一套清裝的音樂劇，最初想到改編李漁的《風箏誤》，然而篇幅頗長，落實不易，未有下文，但念頭一直沒有擱下。及至2014年，二人在上海看戲，於咖啡廳等開場時，岑爺忽然靈機一觸：「喂，不如做《審死官》囉！」
他說，公堂戲曾常見於香港電影，是香港流行文化的元素之一，也是粵劇一大類型，馬師曾、紅線女也曾演出粵劇《審死官》，於是想到要改編。事實上，以公堂審案為重要組成部分的華語戲劇尚且不多，華語音樂劇更少，「百老匯音樂劇《Legally Blonde》（《律政可人兒》），有法庭戲的場口，但那是時裝喜劇、西洋法庭。」
岑爺坦言公堂戲難寫，因以審案為戲劇推進關鍵，「怎樣寫、怎樣唱？」那麼富挑戰性的戲，他當然不會逢人就講，「但坐在我身邊的是高世章，就算我寫不出，他一定寫到。」這對音樂劇黃金組合，從《四川好人》，一路走來，明年就要慶祝合作二十周年，《大狀王》更是二人在音樂劇或音樂劇場裏的第十個作品，岑爺對這位合作無間、充滿默契的好搭檔，當然有絕對信心，敢於付托不可能任務。Leon固然勇於挑戰，卻也理性冷靜，聽到岑爺的提議後，經過一輪內心交戰，還是答允，「公堂戲始終有其挑戰性，是吸引之處。」
二人回港後，第一時間找了編劇張飛帆加入團隊，「他的劇本，脫離了《審死官》的框架，集中發展方唐鏡這個人物的故事，情節曲折，兼有佛學味道，寫得十分好。」後來岑爺在新加坡看戲，碰到時任西九文化區管理局表演藝術行政總監茹國烈，提起有套公堂戲在手，後者覺得有趣，一拍即合，還邀香港話劇團聯合主辦及製作，逐步加入方俊杰等劇場人才，《大狀王》得以成形。岑爺大讚方導是一個很懂高世章的導演，願意研究他的音樂怎樣寫、怎樣跟劇作連繫。
公堂戲難寫，因為廣東話音樂劇，一定考慮到音律等問題，而公堂戲有太多必須交代的資訊，譬如審案涉及的證物、供詞、罪狀等等，這次岑爺多採用替代法應對，「譬如『懷孕』、『身己』等關鍵字眼，放在旋律綫上全都不合音，我改以『作嘔作悶』等懷孕徵狀。」又如「夜盲」二字，也是填不下去，他最後以「天咁黑佢焉會望到人」落筆。《大狀王》共有三場「大Number」公堂戲，各長達十多分鐘，載歌載舞，觀眾可要細心欣賞。
修改逾半內容
然而，或許《大狀王》格局太大、資訊超載，2019年預演，Leon直言不滿意成果，「每一晚都見到問題重複出現。」譬如第一首歌《申冤》，速度太快資訊太多，不少觀眾向二人投訴根本聽不到，然後直至第八場左右才有一首Ballad，觀眾難有喘息空間，「太複雜、太多層次，看小說可以，但作為舞台演出，觀眾接受不了那麼多東西。」經過多次開會，眾人抓住該劇重點——方唐鏡及鬼魂阿細猶如兩生花、相生相剋的關係，其他的，可刪可減。他們把《申冤》節奏調慢一點，清清楚楚交代資訊，歌曲次序也作修動，部分歌曲轉了Key，也加上新的歌曲，而音樂風格更趨統一。Leon笑說，講到修改，他絕不手軟。
視覺畫面、表達方式也不一樣，好像刪去一班茶客講故仔的戲中戲，集中把戲呈現，讓觀眾直接進入故事，回歸了岑爺最初「做一齣清裝公堂戲」的想法，也把劇情梳理得沒那麼複雜。是次修動可謂大刀闊斧，岑爺說，改了超過一半內容「走唔甩」，「要不然為甚麼要做預演？大膽嘗試了，發現此路不通，就要求變，創作人不能那麼固執。」Leon又指，希望通過預演和正式演出，讓觀眾跟劇作一起成長。
歷經琢磨，由自由空間委約、香港話劇團及自由空間聯合主辦及製作的《大狀王》，將於9月初上演，在公堂之上奏響樂章，說到底，岑爺想把一個大家熟悉的公堂戲這個類型電影，不僅轉換媒體為舞台，還轉換類型為音樂劇，讓大家重新體會、感受。Leon則想寫出易聽易明的音樂，「藉着《大狀王》，帶出人世間尚有美好的訊息。」
《大狀王》
日期：9月9日（五）至29日（四）
地點：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大劇院
網頁：http://www.hkre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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