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翔 – 布魯斯．瑙曼香港首個大型展覽 藝術揭示神秘真理｜流水帳

展示「DEATH」、「WAR」等字句的霓虹燈裝置作品在一閃一爍；《動物金字塔》由現成動物標本翻模製成的狐狸和鹿，既像雜技演員，又如被操偶師操控一般，被疊置成金字塔狀，本地觀眾大概也有「吊臘鴨」的奇異聯想；記錄了藝術家重重複複行為言語的錄像作品……現於大館當代美術館舉行的《布魯斯．瑙曼》，是一場叫人多麼目不暇給的視覺盛宴。

被譽為「藝術家中的藝術家」、啟發世界各地眾多藝術家、舞者、音樂家、作家的布魯斯．瑙曼（Bruce Nauman），1941年出生於美國印地安那州，早年在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修讀數學和物理，後來才於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轉攻藝術。或許因為半途出家的學習經歷，令他的藝術創作更不拘一格，敢於挑戰不同的藝術語言，作品形式涵蓋裝置、聲音、雕塑、行為、影像、繪畫等等，他也很早就涉足錄像藝術，以影像記錄他的行為藝術。

三十五件先鋒創作 叫人不寒而慄 

布魯斯．瑙曼的香港首個大型展覽《布魯斯．瑙曼》，展出他近六十年來共三十五件大膽前衛、充滿實驗性的先鋒創作。剛才提到的《動物金字塔》固然矚目，加上懸吊空中、由音樂椅轉化成酷刑座椅的《南美之圈》，還有從三個頭顱狀雕塑湧出水流的《三頭噴泉（朱麗葉、安德魯、林德）》，都有種叫人不寒而慄之感。「我的作品是源於對人間境況的沮喪。」布魯斯．瑙曼如是說。

《走直線》。

《三頭噴泉（朱麗葉、安德魯、林德）》。

《動物金字塔》。

《南美之圈》。

《原材料》。

是次展覽另一焦點落在錄像作品之上——猶如強逼症患者持續接近一小時洗手過程的《正常洗手》，放大了不知從哪裏來的不安感；《角落彈跳，一號》他重複撞向牆面再撐起身體的動作約一小時；小丑不停說着：「I'm sorry for what I did. I don't know why I did it.」、「No. No. No.」的《小丑酷刑（我很抱歉與不、不、不）》，這些作品均流露出藝術家對時間和忍耐的探問。

作為1968年記錄他在狹長走廊以左右擺動臀部的誇張動作來回走動的《用對立式平衡的姿態走路》之延續，2015年/2016年的《對立式平衡研究，一至七》，於兩個展廳以七部大型錄像投影和聲音裝置展示出來，試圖把「對立式平衡」動作加以擴張，置身其中頗有懾人效果；有趣的是，分割畫面呈現出他的頭部、肩膀、臀部、大腿、小腿等以不同方向移動，帶來某種詭異感和扭曲感。至於2019年3D錄像作品《走直線》，上下兩半的分割畫面，展示藝術家正在走直線的年邁身體，呼應上述兩件作品，而《走直線》那些不同步甚至上下倒置的畫面，竟出奇地帶來微妙平衡。

也不要錯過設於環迴螺旋樓梯的二十一頻道聲音裝置《原材料》，本為Tate Modern場域特定作品，以重重複複的「thank you, thank you」、「OK, OK, OK」、「no, no, no, no」構成「節奏」無限loop，跟啟發他早期創作的前衛作曲家John Cage作品呼應。

位於大館當代美術館入口的《真正的藝術家通過揭示神秘真理來幫助世界（窗或牆上招牌）》，是布魯斯．瑙曼1967年第一件霓虹燈裝置作品，那句發人深省的話：「The true artist helps the world by revealing mystic truths.」，如漩渦般從內而外展開，既給觀眾引路，也像為當代藝術指引方向。

文、圖：黃子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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