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研訊】教師供稱校長無同理心 林麗棠常被責罵曾說要同歸於盡

東華三院李東海小學教師林麗棠在2019年在校內墮樓身亡，死因研訊今踏入第四日。常識科科長吳婉萍老師作供稱，死者的情緒問題自時任校長羅婉儀上任開始加劇，有失眠、胃口少、「斷片」等問題。吳其後憶述指在2019年3月4日，死者在教師發展日上告訴吳，羅要求她就忘記出通告寫報告，惟死者「改來改去」羅都不滿意，原因是羅想死者在報告中承擔所有責任，但死者不認為只有自己有責任。

吳指出羅經常在大會上指罵老師。羅曾在吳就常識百答進行報告時突然打斷她並說：「我唔要豬肉獎，再係豬肉獎就換人做（常識科長）。」吳直言覺得羅「侮辱緊我」，指羅很不尊重老師。吳憶述有一次她填寫一份Stem問卷時，她給的評分比較低及少意見，羅隨即叫吳重寫，稱不可以給低分及應給多些正面意見。吳則質疑問卷是詢問前線老師的意見，不明白為什麼要要改，感覺羅此舉並不尊重她。

吳亦同意羅在持份者問卷取得低分後，曾請老師們吃西餅，並要求他們在下一次的問卷中「俾高分啲」。惟吳稱：「我哋唔係小朋友，唔會話你請我食粒糖，就覺得你好人咗。」

提及老師如果對羅有意見會否向校董會投訴，吳回答：「我諗無人夠膽講。」吳指羅為校董會的一員，因此老師們害怕會被秋後算帳，均對投訴制度沒信心。

後來，羅提問吳有沒有想過就死者的情緒問題向羅求助，吳回答沒有並說：「你咁強勢，我諗唔會有人敢咁直接嚟搵你。」

郭靄怡老師供稱自2015開始，死者每次離開校長室的時候情緒都很不穩定，有時更會「爆喊」及歇斯底里地不斷跑。郭亦認為死者的工作壓力很大，要兼顧很多工作，加上羅的要求高，曾要求學生借書率要幾倍增長，小息也要帶學生到圖書館借書等。而在死者死後，學校將死者的工作分配了給4個同事，同事其後亦反映工作十分複雜，應付不來。

在2017/2018年度，郭兼任課程主任，曾先後兩次陪死者見校長，其間羅不斷罵死者，曾說：「啲咁簡單既事，要唔要我教你做啊，不如我幫你做埋啦，我真係好質疑你既能力。」又說：「你有無能力做呢個位啊?無能力，我下年換人架啦。」即使死者想解釋，羅又會立即說：「收聲！唔好駁嘴。」

郭隨後稱在2019年3月5日，他見到死者在常識室靠著垃圾桶坐在地上說：「我死啦，校長今次真係叫我自動辭職。」死者指她與妹妹已經將報告改了3次，寫了一個星期，羅仍然不滿意，並說：「今次我要同佢同歸於盡。」隨後突然大哭。

及至同月6日，郭曾在教員室詢問死者的情況，當時死者背對著郭並稱無事。約早上9：15，郭聽到有老師說：「有野跌左落黎，美姐！」郭當時以為只是一些死物，所以沒有留意。後來又聽校工說：「一樓勾住件衫」，在郭打算致電分區警署時，校工又說：「林老師跌左落停車場個窿到，已經報左警。」郭期後稱，羅曾在2018年為老師安排參與危機處理工作坊，提到若有人跳樓，稱只可以打電話給分區警署，不能打999。

郭另指羅對學校很「離心」，不喜歡東華三院、老師、家長及同學，如她曾在大會上指「係我先咁蠢先喺東華做」。羅亦經常在大會上「講漏嘴」，如說：「我話之你係出面搵工啊，我無所謂，我當送舊垃圾出去架咋」、「對你地仁慈，即係對自己殘忍，咁我梗係對你地殘忍啦。」、「八號、十號風球，老師都要番黎開門架，中途死左，咪保險claim番錢俾你地囉」等等。郭亦指羅對學生及家長的態度亦很差，曾當眾與家長吵架，及因覺得學生「落佢面」，當眾指該學生「唔可愛，又唔乖」。

普通話科長王華作供指，在2018年學期初，住在北角的死者會去到元朗找王一起上班，途中會哭著捉緊王的手。王亦指羅沒有同理心，說話經常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如在2015年臨近放暑假，王因剛剛病癒，認為自己沒辦法處理太多的行政工，要求降職，惟羅說：「你唔好以為你申請降職就唔洗做行政野。」另在2016年的暑假，王因腳傷問題有一段長時間沒上班，之後她在9月因要覆診再向羅請假，羅隨即說：「王華老師，你大膽啲，你叫醫生寫夠100日嘛。」

死者的直轄上司勞佩玲老師供稱，羅為人一意孤行，不聽人意見，亦不會信任任何一個人，稱一件事「如果無問點解，（羅）一定知道原因」，因而認為羅是知道被告有情緒問題的。

至於被問到知不知道教師到總部投訴一事應該保密，勞說知道，但因擔心死者的情緒而告訴死者兩位比較親近的兩位老師，希望她們可以安慰死者，亦有叫兩人要保密。

後來羅在庭上稱自已有嘗試幫助死者減輕壓力，如曾就此召開會議，問勞是否記得。勞回答雖然有，但這些會議的主要內容都是指責死者不稱職，「想要佢退落黎」。勞緊接著質疑羅稱，死者的確犯了錯，但亦被羅召見過了。事後幾日死者的情緒也完全正常，質問校長為什麼其後又要「為一件無出大件事既事，折磨一個人咁多日」。勞指如果羅於3月5日沒有找死者，死者就不會去總部投訴，亦不會自殺。羅反駁指因為第一次召見死者時，死者因聲沙而未能回應，勞隨即指出死者有寫報告，羅其後再無回應。

法庭記者：劉安琪

建立時間13:25
更新時間17: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