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雜誌｜衞生署牙科職系人手荒 輪候服務超過三年

第五波疫情爆發，加上移民離職潮，嚴重影響衞生署轄下的牙科服務，其中衞生署牙醫職系出現六十人空缺，創近年新高，單是過去兩個月內已有十人離職；牙齒衞生員的空缺亦是近年最高。影響所及，衞生署為公務員提供的牙科檢查輪候期長達一年半，若要補牙更要輪候超過三年。至於曾因疫情暫停的學童牙科保健服務，近月雖已恢復，但補牙等服務亦要輪候一年。有牙醫指，衞生署正面對最嚴重的牙科職系人員流失問題，但每年不足百名的牙科畢業生已被薪酬較好的私營市場吸納，問題難望短期解決。 記者 關英傑 林家希

有知情人士指，過去兩年衞生署轄下的牙醫、牙科治療師及牙齒衞生員大量流失，他指這三個職系合共逾七百人，當中衞生署牙醫職系每年約聘用三百六十多人，設牙科顧問醫生、首席牙科醫生、高級牙科醫生及牙科醫生等四個職級，但在二一至二二年度，高級牙科醫生及牙科醫生這兩個職系，較之前一年流失近三十人，其餘兩個職系人手則無改變，反映流失率最高是中層及基層的牙醫群組。

現時衞生署分別為公務員及其家屬提供牙科服務，以及學童牙科保健服務，其中公務員牙科服務由牙醫負責，提供牙科治療、年度牙科檢查及補牙等服務。學童牙科保健則為全港小學生提供基本牙科治療和預防檢查，主要是牙科治療師及牙齒衞生員在牙醫督導下進行，牙科治療師可進行拔牙、補牙、局部麻醉及X光檢查；牙齒衞生員則可洗牙、拍攝口腔內外X光片等。

牙醫職系空缺率達16.2%

衞生署表示，由二○年至二二年的兩個財政年度，共有五十四名牙醫離職，當中八人是退休，今年四月至本月一日，短短兩個月已有十名牙醫離職。該署指，現時牙醫職系的空缺達六十人，空缺率達百分之十六點二，是近年新高，過去兩個財政年度同期的牙醫空缺數目僅為十及三十四，空缺率只有百分之二點八及九點一。就牙齒衞生員職系的離職人數，過去兩個財政年度共六人離職，包括四人退休，過去兩個月暫未有人離職。截至本月一日，牙齒衞生員職系空缺達五人，過去兩個年度同期的空缺數目是一及五。

衞生署續指，因人手流失和疫情影響，牙科診所正重新安排牙科新症預約，另有大量牙科預約於今年第一季取消和改期，令輪候時間進一步延長。目前牙科定期檢查輪候介乎十二至十八個月，後續杜牙根及補牙治療，輪候由六至三十九個月。

診所職員亦無法享用服務

有衞生署牙科診所職員指，牙醫離職潮去年出現，加上疫情下服務暫停，令所有公務員牙科檢查延後，現時連新入職的牙科同事也無法享用相關服務，直言「係咪好諷刺？」曾有員工向署方反映問題，卻得到「無辦法」的回覆。

該員工續稱，現時部分診所在星期六或平日晚上加開應診，更有牙醫日間在駐診診所看症，晚上調到其他診所夜診。他指，雖然牙醫加班是自願性質，署方會提供超時津貼，但不少參與牙醫指工作壓力增加，而且牙科診症時間長短，視乎病人所需檢查及治療複雜程度，一般由十多分鐘至數小時不等，加班應診亦難以大幅減少輪候人龍。

另一名資深牙科診所職員稱，近年衞生署牙科職系面對最嚴重的人才流失，雪上加霜的是難以招攬新血，「署方曾在網上招聘，卻遲遲請不到人，人工差距太大，好難比得上私營市場。」香港牙醫學會會長王志偉分析，衞生署鬧牙醫荒，可能與移民潮有關，「我身邊也有牙醫朋友移民，不論是否在政府任職。」他提到，私營市場亦有牙醫移民，為填補空缺，私營企業或公司，可能向在政府任職的牙醫招手，以更高薪酬挖角。

私營市場高薪挖角 自行掛牌月入10萬

本身是執業牙醫的齒科法醫梁家駒指，衞生署牙醫離職潮，與衞生署的薪酬及福利條件欠吸引有關，加上不少牙醫已屆退休年齡，補充人手刻不容緩。他又指，近年牙科畢業生十分搶手，現時衞生署牙醫入職月薪六萬多元，但不少畢業生入職私營市場，月薪由七萬元起跳，新晉牙醫執業三至四年後，或自行掛牌，月薪已突破十萬元。

薪酬上雖有落差，但王志偉認為，衞生署牙醫職系始終是政府工，仍有優勢，如工時相對穩定，周日不用上班，不用苦惱自設診所的租金和其他開支問題，認為政府的招聘有競爭力，相信空缺非長期問題。不過梁家駒指，修讀牙醫課程長達六年，即使未來每年牙醫畢業生增至九十人，但遠水不能救近火。

「牙科治療師」面臨斷層

另一名資深牙醫則指，衞生署聘用牙醫的條件雖不及私營市場，但不贊成衞生署提高薪酬，擔心引致惡性循環。他又指，不少港人在外地修讀牙醫課程，但這批海外牙醫若要回港執業，需通過嚴格本地試，相關考試及格率不足三成。他建議，當局放寬海外畢業牙醫條件，讓他們有限度註冊執業，有望短暫解決牙醫荒問題。

至於負責學童牙科保健服務的牙科治療師及牙齒衞生員，亦面對人手不足情況。有知情人士指，在二月第五波疫情大爆發下，年度牙科檢查曾暫停，現時雖已恢復，但後續服務如補牙的輪候時間，由原本半年，延長至九個月，甚至一年。基層家長陳太的女兒有嚴重蛀牙問題，她指因輪候需時，為免女兒牙齒「愈蛀愈深」，只好花近千元在私家診所補牙，大大增加開支負擔。立法會議員陳凱欣指，政府過去一段長時間沒有培訓新的「牙科治療師」，至一六年才重新培訓，但每年只有十個名額，希望署方增加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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