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思而行|香港變了

上星期，一位西方國家領事約我吃飯。席上他搖頭歎息表示，很多人對他說香港變了，他們正準備離開，另覓生活空間。我聽後心裏想：你叫我怎樣回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假若有人堅決不願了解何謂「一國兩制」而要拔根離開，我們可以做甚麼？回歸已二十五年了，到現在還不了解、甚至不接受「一國兩制」，可能也是分手的時候了；反正「一國兩制」行穩致遠，需要的並非誤解者或反對者。

每談到「一國兩制」，很多人也喜歡引用《中英聯合聲明》。但老實說，有多少人真的仔細看過《聲明》？因為如果看過的話，我不相信有人會對「一國兩制」有所誤解。香港回歸中國的重點是主權回歸，兩制並行只是一種妥協安排，而非重中之重。這點，無論是《聲明》的第一段，或是《基本法》的序言和第一條也已寫得清清楚楚。沒錯，國家在《聲明》中詳細描述的中央對港政策方針並非與英國人的協議，而是中國單方面的宣示。這方針也是《基本法》的根本骨幹。主權回歸了，建立了新的憲制秩序、新的權力界定、新的司法框架；與殖民地時代相比，特區制度更民主了，人權更得以明確保障了，香港人終於可以當家作主了，香港首長和主要官員不再是英國人了。這不算是改變嗎？
《國安法》是防止制度徹底改變

主權回歸帶來的改變是實質的、是重要的、是國家民族所期待的。不要有所混淆，五十年不變的是資本主義社會和港人生活方式；前者從沒有改變，後者若有改變的話，只是時代轉變所然。殖民地時代沒有互聯網、沒有手機，今天有了。殖民地時代看電影要唱英國國歌、觀眾要起立，今天不用了。生活方式如有改變的話，並非因為政治體制所致。關鍵所在是我們的核心價值從沒有變。

有人說，香港變了是因為有了《香港國安法》。但既然主權回歸，當主權受到嚴重挑戰時，為甚麼國家不能保護自己？○三年沒有港獨思想、沒有傾城暴亂，今天有了。一九年之前沒有危害國家安全、超越自由權利界限之言行，今天有了。時代變了，當「一國兩制」危在旦夕時，設立國安法是要防止特區制度徹底改變。今天「一國兩制」安穩尚存，怎可說是變了？

有人說，香港變了是因為沒有民主派了。但有沒有想過，二十五年來，民主派爭取的，是甚麼尺度的民主？假如你接受主權回歸，你便要學習尊重國家主權的存在。這便是「全面管治權」的意思。我們也要懂得分辨出獨立自治和高度自治的不同之處。我們爭取的民主應該是《基本法》下和「一國兩制」下的民主。把政制改革和脫離國家體系畫上等號，是漠視了主權回歸的改革基礎。沒錯！香港的民主運動暫時是敗走了，但這只是因為帶領民主運動的人不懂得、亦不接受主權回歸的事實，所以香港的民主運動在他們領導下是注定失敗的。

儘管如此，我始終認為香港民主運動是有醒覺的一天的。當我們明白到主權回歸的重要性，一切問題便會有新的答案。你可以說香港是變了，我們從殖民地搖身一變，成為國家的掌上明珠。「一國兩制」是強壯了，是安全了，但它由始至終也沒有改變。我們只希望質疑者對「一國兩制」的期望和了解終有一天會改變。
湯家驊
資深大律師
民主思路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