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名跨性別人士改身分證性別遭拒提終極上訴 終院裁定2人上訴得直

未完成整個變性手術的跨性別人士，被拒絕身分證性別更改為男性，司法覆核敗訴後上訴亦被駁回。兩名跨性別人士早前向終審法院提出上訴，終審法院五名法官今午(6日)頒布書面判詞，一致裁定他們上訴得直，撤銷人事登記處處長拒絕接納他們申請更改他們身份證上的性別標記之決定，並宣告涉案政策規定女跨男跨性別人士必須接受整個性別重置手術，作為更改香港身份證性別標記的準則，違反《香港人權法案》第十四條所保障的權利。

上訴人為現年30歲的Q及31歲的Tse Henry Edward（謝浩霖）。二人的出生性別為女性，二人成長時有性別認同障礙，多年來二人雖已接受荷爾蒙治療或胸部移除手術，但認為不必要而未有完成移除子宮卵巢和製造人工陰莖的變性手術。二人的英國護照上性別為男性，早年向香港入境處申請更改身分證性別為男性，但遭拒絕。 

本案由終審法院首席法官張舉能，常任法官李義、霍兆剛、林文瀚，以及非常任法官岑耀信勳爵處理。

上訴人Tse Henry Edward（謝浩霖）。資料圖片

判詞中指出每張香港身份證均顯示持有人的照片和一個標示持有人為男性或女性的性別標記（gender marker），而該性別標記純粹用於核實持有人的身份，並非用作確立或認定持有人在法律上的性別。惟根據人事登記處處長的政策，跨性別人士如欲申請更改性別標記以反映他們後天認同的性別，必須先接受完整的性別重置手術，除非獲得醫學豁免。

兩名上訴人自年輕時已經自我認定為男性，分別接受漫長的醫學及外科手術治療，包括精神科治療、荷爾蒙治療、乳房切除手術和實際生活體驗，而取得男性身體特徵，使他們在無需進行其他外科手術的情況下亦能融入社會和享有健全的心理狀態。但人事登記處處長指他們並未按涉案政策規定接受完整性別重置手術，故拒絕接納他們申請更改身份證上的性別標記，高等法院原訟法庭及上訴法庭均駁回他們的司法覆核申請。

終審法院提到女跨男的完整性別重置手術，涉及具高度侵入性的外科手術，以切除子宮和卵巢，並構建人造陰莖。此手術具有某些術後風險及可能產生併發症，且對很多跨性別人士而言並沒有醫學需要。終審法院並不接受完整性別重置手術是更改香港身份證性別標記的唯一可行、客觀及可核證的準則，同時不接受處長須以完整性別重置手術作為更改性別標記的準則，以避免其他準則可能因跨性別人士的身體外觀與其香港身份證上的性別標記不一致，而產生的一些行政問題。

終審法院裁定涉案政策對上訴人在《香港人權法案》第十四條下的權利（包括性別認同權利及身體完整權利）的侵害並不相稱，    認為該政策確實對有關人士施加不可接受的嚴苛負擔，未有在上訴人的權利與該政策所帶來的社會利益之間取得合理平衡，故終審法院一致裁定兩名上訴人上訴得直，撤銷人事登記處處長的決定，宣布涉案決定及涉案政策規定女跨男跨性別人士必須接受整個性別重置手術，作為更改香港身份證性別標記的準則，違反《香港人權法案》第十四條所保障的權利。

上訴人謝浩霖（Henry Tse）勝訴後在庭外表示歡迎終審法院之判決，認為是次判決解決他因身份證錯誤性別引致的困擾，同時亦是跨性別社群的長久盼望。Henry亦形容是次判決為「遲來的公義」（delayed justice），屬於「慘勝」，他認為法庭如建議制訂《性別承認法》處理各方面的性別承認議題，便能避免是次官司的發生，同時呼籲入境處馬上採納最新的免術換證安排，並強烈要求政府盡快就性別承認制度立法。

法庭記者：劉曉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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