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選案︱鄒家成：財案內容無關「五大訴求」就必定否決

「35+」初選案續審，被告鄒家成今午（4日）於西九龍法院反駁指，會運用基本法權力包括否決財案來逼使特首回應「五大訴求」並不等同無差別否決財案，解釋前者指以「五大訴求」作為唯一優先標準來審視財案，如當中有撥款落實「五大訴求」，才再根據財案整體利弊定奪取態，惟坦言如果「入面係一蚊都唔關事嘅話，我覺得就要投反對票。」

鄒家成交代從未收過或傳閱過「35+計劃」文件，協調會議後亦沒有收過任何協調會議文件，首次會議中達成的共識包括籌辦初選、當選人參選立法會以及「6+1」張出選名單；第二次會議共識則包括辦論壇及靈童制替補機制。《香港國安法》指定法官李運騰追問下，鄒家成指第7隊是否出選將視乎選前民調而定，自己對此並不熟悉亦無意見，會上也無人反對。

鄒家成在庭上畫出第二次協調會議場景示意圖輔助，自嘲「畫功唔係好靚」，指會議地點在約400呎房間中，眾人圍着多張小桌組成的長方形桌子旁坐下，其中一端依次坐着程張迎、戴耀廷及區諾軒，3人左邊有鄒家成及何桂藍，另一邊有2名民主黨男代表，自己並不認識，其中一人自稱代表林卓廷、劉頴匡、呂智恆、社民連代表、沙田區政代表、將軍澳青年力量代表等則坐長桌另一端，現場共有30餘人。

鄒家成憶述，戴耀廷甫開會不久便主動提及「會積極運用基本法權力，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逼使特首回應『五大訴求』」，解釋意思指「可以投，可以唔投」。鄒家成續指自己當時才首次聽聞，並動議改用「會運用」而非「會積極運用」，要求投票表決，當時會議主持、時任沙田區議會主席程張迎敷衍了事，無視動議，想直接轉去討論下一個議題，自己不滿其處事方式，令會議討論氣氛由平靜轉向激烈。法官陳仲衡問「你當時焫著（ignited）？」哄堂大笑，鄒家成答「少少啦」。

鄒家成續指，當時回應戴耀廷「唔使你講我夠知道作為立法會議員可以否決可以唔否決啦，我哋唔應該用一啲模稜兩可嘅字眼，既然『五大訴求』咁清晰，政府冇喺budget回應，噉咪投否決囉」。法官陳慶偉笑問「你當時應該有提高聲線，而非如此平靜？」鄒家成答「而家內在都好激動㗎⋯⋯」又引起一片笑聲，惟鄒家成補充當時「未去到面紅耳赤，拍晒枱企晒起身講晒粗口噉⋯⋯我冇鬧佢㗎」，而戴耀廷當時冷靜回應「你個意思即係點？」。鄒家成問法官「呢part ok？」法官陳慶偉應道「you ok I am ok」。

鄒家成續指當時動議用「會運用」，會上有人反對，包括2名民主黨代表均曾出言反對，表示「呢個主張會令到佢哋失去中產票同淺藍票，跟住仲有話中委會冇授權佢哋投票」，又提出了模稜兩可的標準審視財案，例如興建醫院學校之類則不應否決。鄒家成回想自己當時回應指「點解經歷完2019年以『五大訴求』為主軸嘅社會運動之後，你哋仲可以講呢啲嘢，你哋瞓醒未呀？」又指「點解香港人2020年需要搞一場初選，我質問佢哋搞初選意義係乜嘢？」最終對方並無回應，爭論持續了約15至20分鐘，戴耀廷打圓場指「『積極』比冇已經行前一步」，然而時間有限，擱置議題容後再談，改談論壇及替補機制，而會議最終沒有就此投票表決，亦未就否決財案達成任何協議。鄒家成指出戴耀廷使用「會積極運用」字眼並非用以迎合支持及反對否決財案的正反雙方。

鄒家成回想會上有其他人曾批評傳統民主派「行禮如儀」，惟不記得出自誰人之口；又指2次會議社民連均非由陳寶瑩代表出席，而是吳文遠及岑子杰，惟坦承「我坐監之後先知陳寶瑩個樣係點」，不確定其是否在席，引來眾人大笑，另外鄒家成不記得吳文遠曾否提及如政府落實全民退休保障則社民連會支持財案。鄒家成提到會後私下就其不禮貌態度向戴耀廷道歉，並表明會參與初選，對方便喚人取得鄒家成聯絡電話。

鄒家成指會上自己從未聲言要無差別否決財案、要用盡一切手段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或癱瘓政府，也沒有如民主動力總幹事黎敬輝筆記所記載，稱「如我們不決意，如何說服香港人於初選投票，推我哋入去立法會癱瘓政府」。鄒家成同意會向政府施壓逼使其回應「五大訴求」，手段包括議會內寸土必爭，積極審議每一個議案法案、提出修正案及私人草案，將資訊帶入社區網絡，藉此加強制衡行政機關的力量，為落實「五大訴求」帶來可能。鄒家成否認有意癱瘓立法會，因為從來不覺得有可能「35+」，惟若如陳志全所言立法會無法召開會議「如果噉為之癱瘓立法會嘅話，噉有可能發生」。鄒家成又指從來無意逼使特首下台：「我覺得佢下台冇意思，制度一日唔變，邊個上台都一樣。」

鄒家成解釋「會運用」基本法權力，包括否決財案逼使特首回應「五大訴求」並不等同無差別否決財案，認為前者目的在爭取「五大訴求」，以撥款方式要求政府回應「五大訴求」，遂以「五大訴求」作為唯一優先標準來審視財案，如當中有撥款促成「五大訴求」落實，便再根據財案整體利弊定奪取態，惟「冇特別去諗係唔係一個談判籌碼，我純粹覺得群眾要求『五大訴求』，噉我哋就要入議會為人民爭取『五大訴求』」。李官追問政府若不回應「五大訴求」又如何，鄒家成坦言自新界東第2次協調會議後，便認為「如果審視財政預算案，入面係一蚊都唔關事嘅話，我覺得就要投反對票。」

法官陳慶偉問到財案如何能反映落實「五大訴求」，例如撤回「612」暴動定性等，而且理應先向政府提出要求，鄒家成回應指〈墨落無悔〉聲明本身已經事先向政府公開表達財政預算案一事的立場，另一方面雙方會在審視財政預算案過程中談判，財政司司長發表財案前，立法會議員會收到一份司長二讀演辭及一份管制人員報告，後者涉及每一個政府部門撥款，立法會議員就此提交書面提問後，會召開特別財委會，會議正是談判階段，以審視財案有否「五大訴求」相關內容。再者，鄒家成引述坊間已有聲音指「五大訴求」中放棄撤回「612」暴動定性，以免影響爭取雙普選進度，而自己亦認為根據時任警務處處長盧偉聰說法，撤回定性早已落實。

李官質疑政府在「五大訴求」上花費和是否回應「五大訴求」並非同一回事，鄒家成指以撥款方式回應「五大訴求」即促成「五大訴求」落實。李官再質疑鄒家成未曾擔任立法會議員，鄒家成馬上反駁「但係我識得睇電視同埋睇YouTube」，李官反駁「所有人都可以，中學生也可以」，鄒家成遂指「正因為我唔係一個立法會議員，所以我會嘗試喺唔同途徑去學習點樣去做一個立法會議員」，並指政府落實「五大訴求」的話，會於財案反映。法官陳慶偉主動指出回應時任議員黃碧雲訴求的鉛水事件調查委員會中，自己曾擔任主席，而根據其個人經驗，當年委員會開支數以千萬計，但並未反映在財案當中，故「五大訴求」也不會反映在財案當中。言畢被告席上何桂藍喃喃自語，陳志全與林卓廷亦交頭接耳。鄒家成解釋因為該委員會由立法會主導，而非政府。

法庭記者：陳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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