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明：若政府拒絕談判 會投反對財案
2023-08-23 18:22 
民主派47人參與「35+」初選，涉嫌計劃立法會過半無差別否決財案被控，16人否認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告余慧明今午於西九龍法院交代參選前撰文表明希望爭取五大訴求，「要政府放低佢嘅身段，放低傲慢嘅態度」來談判，而自己談判時會「擺出一個好高嘅姿態，事先宣揚我會反對一切議案」。被問到如果政府拒絕談判會否投票反對財案時，余慧明爽快答「係呀會呀」。
代表大律師石書銘主問下，余慧明說明3月底撰文〈踏上這攬炒旅途〉含意，同意這可視作其參選宣言，文中主旨為自己想爭取五大訴求，嘗試在法律所容許的框架之下作出抗爭，「如果政府隨時係聆聽民意嘅話，我哋係願意停止三罷而係同政府傾囉，但係重點就係要政府放低佢嘅身段，放低傲慢嘅態度，來同我哋展開討論囉」。
文中指「這時，我與同伴萌生組織工會的念頭，希望團結有共同理念的同業，凝聚力量發動全民三罷，令社會停擺，向醫管局及政權作出強而有力的控訴。」余慧明解釋「社會停擺」指「全民三罷」時經濟活動停頓，《香港國安法》指定法官李運騰指學生也罷課，直如日常生活停頓，余慧明重申「呢樣嘢其實唔係我哋想見到嘅，但係政府唔回應訴求嘅時候，呢個係最壞嘅結果囉」。
余慧明又解釋對政權的控訴，指「2019年示威者上街示威，換來嘅係政府愈來愈高壓嘅手段去鎮壓，然後就同市民講我哋要回復正常。我認為呢樣嘢唔可以得過且過，即係發生過嘅事721、831、10月1，我哋真係唔可以就噉好似政府噉講話我哋要向前看就move on。」余慧明續指「喺呢場運動當中冇一個政府官員要問責落台，亦冇一個警員要為佢自己嘅暴力行為要去負上責任，但係同時間已經有好多示威者被拘捕、被檢控，我認為呢個係冇辦法接受嘅，我唔明白點解淨係得市民一方去承受個代價」，故願意嘗試用任何方式令政府直視民意。
余慧明續指另一方面控訴醫管局2019年要求員工政治中立，「但係發生理大事件嘅時候，啲催淚彈、水炮車喺QE（伊院）外面橫飛嘅時候⋯⋯佢冇理過嗰度返工放工嘅員工安全，佢亦都冇理過喺病房硬食 TG（催淚彈）嘅病人，只係擺幾部空氣清新機就算。佢從來冇對警暴作出任何譴責，我認為醫管局係企咗喺政權嘅一邊。而喺2020年嘅時候，我認為佢對於罷工嘅處理手法係非常之差嘅，隨後對疫情嘅處理反應亦都好緩慢，佢哋置公眾利益於不顧。所以我認為，人工比特首重要高嘅醫管局行政總裁，應該要喺疫情之後落台問責。」法官陳仲衡問那特首應否下台，余慧明同意，因為林鄭月娥並非普選產生的特首。
文中又指「就如政權一樣，即使佯裝對話，亦不會作出任何讓步。因此，過往泛民主派主張的『又傾又砌』都應在這時代畫上句號。」余慧明解釋過往泛民主派與政府談判時意志不夠堅定，容易退讓和被看穿底牌，新一屆立法會應由意志比較堅定議員進入議會，爭取五大訴求，令政府向市民問責。李官問其爭取五大訴求是否不會讓步，余慧明解釋「會採取一個高姿態嘅談判手法」。李官再問其是否恐嚇「攬炒」來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余慧明反駁「呢個只係一個姿態，唔係一個恐嚇，正如我之前所講，我哋從來都係有得傾嘅」。
余慧明自言意志比較堅定，李官再次追問其是否不會讓步，余慧明解釋五大訴求中最重要爭取到雙普選，及後其他訴求都能解決，並同意底線是雙普選，惟補充「何謂實行雙普選，呢度係有得傾嘅，因為我知道雙普選唔會話叮一聲第二日就變到出來畀我，但係起碼我要政府畀到一個好實在嘅時間表畀我」。
余慧明對照泛民形容自己為「先砌後傾」，為與泛民區分開來故文中沒有如此明言，泛民容易因為民生議題而妥協，但余慧明主張如果制度一日不變，市民都無法覓得解決方法。法官陳慶偉問其是否玩弄文字，余慧明否認指「因為我真係會投反對票囉，有啲泛民係連反對票都唔敢投囉」。陳官再問「先砌後傾」是否指不論任何內容都先否決財政預算案，余慧明再次否認，解釋「『砌』係擺出一個好高嘅姿態，事先宣揚我會反對一切議案」，會否真的反對就視乎政府回應態度。陳官再問如果政府拒絕談判是否會投票反對財案，余慧明爽快答「係呀會呀」。
文中指「要破局，必須由制度上的變革開始，甚至把制度推倒重來也在所不惜。今年立法會選舉可能是破舊立新的好時機，同時觀乎極權的步步進逼，亦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今次的選舉關乎整場反送中運動的推展，所有立法會議會席位包括功能組別都不再屬於某界別利益，而應向全港市民問責。」余慧明解釋「破局」指當時社會局面中政府和市民雙方僵持不下，政府當時漠視民意，拒絕聆聽訴求，以暴力鎮壓人民；而市民則以暴力回應暴力鎮壓，余慧明不樂見僵持局面，希望尋求一個突破，認為雙普選即可解決問題根源。
余慧明解釋「把制度推倒重來」指政府立法會未能完全反映民意，故希望用新制度取代舊有制度，而此亦屬《基本法》承諾，與中央政府權力架構無關。
余慧明又解釋「如果要爭取個話語權，梗係攞到愈多席位愈好啦」，認為雙普選下立法會同樣由普選產生，故功能界別議員不應只著眼業界利益，應以港人利益為先，其所爭取的雙普選正可解決問題。余慧明解釋民主派議會過半後即取得「話語權」，「我哋有一個權力係可以set到一個agenda（議程），噉我哋就唔係再跟住政府嘅flow（流程），即係唔係再跟住政府嘅agenda去審議，反而係我哋反客為主，拎返五大訴求上來審議」。
余慧明認為如不能過半失去否決權，便會少了一個大籌碼，「個話語權係少咗但係唔代表冇嘅，因為我形容係可以擺出一個高姿態同政府談判，只不過同罷工嗰陣時一樣啦，如果我冇一個話語權，政府咪可以選擇唔理我囉。」
「『攬炒』議會，爭取35席後為手段，然後全面否決所有政府提出的議案為目的，藉此觸發基本法第五十條，令特首宣佈解散立法會，制造憲政危機，此為制度內的『攬炒』。與此同時，制度外的『攬炒』就要透過組織『大三罷』，達成罷工、罷市、罷課，令社會停擺，務求煞停一切暴政，達致制度性的改革，再共同建構重光後的香港。」
余慧明指出上文解釋了其政治願景，說明議會內外有何抗爭手法，解釋議會內「攬炒」指要令政府付出代價，「佢唔可以任意通過佢想過嘅議案」，但同時間市民及議員也要付出代價，可能會失去「派糖」議案例如消費券，但其目標在達致雙普選之後，政府會推行政策為民造福，而不會推行惡法啦或者大白象工程等。余慧明續指「攬炒」只是手段，並非目標，目的是為了爭取雙普選，正如罷工到特首辦時曾高舉標語「停止攬炒」，希望政府封關。余慧明另指出憲政危機說法並非來自戴耀廷，自己當時從沒有留意到，又指造成憲政危機主導權一直在政府手中。
余慧明解釋「暴政」並非指任何政府，而是拒絕聆聽人民聲音，粗暴打壓人民，「面對反對嘅聲音，佢哋解決嘅方法係解決提出問題嘅人，同時間佢亦會推行一啲違背港人意願嘅政策。呢一種嘅施政態度，我就會形容為暴政」。
文中指「比起追求假希望，不如尋求真『攬炒』，或許才會為香港帶來一線生機。」《香港國安法》指定法官李運騰問其是否預視「攬炒」會有可能發生，余慧明認為「要去到政府拒絕聆聽民意，去到一個極端嘅狀態之下先會發生囉⋯⋯（然而）如果係夠極端嘅話，就應該真係出現咗大三罷」。
法官陳慶偉反指不一定所有市民都同意其立場，余慧明同意故指真普選可帶來公平反映民意，希望有更民主制度。陳官指更民主的制度不一定是普選，有些國家沒有普選也不會視之為不民主，再次提到英國脫歐當時公投正反差距不足百份之一，政府就任何一方作決定都難言反映所有人意願，實屬取捨和制度問題，余慧明反駁「但起碼外國會有一個公投可以令到民意得到彰顯，我哋係連公投都冇」。
陳官又指英國首相並非普選產生，何桂藍聞言失聲大笑，陳官續指英國上議院也不民主，議員並非民選，余慧明再反駁香港完善選舉制度之後，立法會直選議席更少。
「這是一個考驗耐性與決心的時代，要進行這場時代革命，就看大家對光復香港有多大耐性與決心。」余慧明解釋上文指「我認為由2019年開始我哋一直爭取制度上嘅改革，係一場革命，所以由2019年開始我就會稱呼呢一場運動為時代革命。而光復香港我形容為令到以香港人優先，真正實行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方針嘅香港，就係光復香港喇」。
余慧明最後交代2020年4月預計時任衛生服務界議員李國麟將會競逐連任，劉凱文加上一名建制派議員亦會參選，當時留意到有報道指戴耀廷籌辦初選，余慧明為免衛生服務界選舉中民主派互相「𠝹票」，遂聯絡戴耀廷打算借助其平台舉行衛生服務界初選，對方回覆指會探討是否有此可能，其後二人再無後續討論。
法庭記者：陳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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