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张剑虹指黎要迫中国服从西方的价值 深信特朗普能对抗中国
2024-01-30 10:47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三间相关公司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案今踏入第19日审讯，亦是控方「从犯证人」、《壹传媒》前行政总裁张剑虹出庭作供的第9天。辩方指黎智英推「撑小店」计划，不是等同撑黄店，而计划是因为《苹果日报》流失广告客户，故尝试找新来源。张剑虹不同意，指该计划推行大半年都无收钱，又指「呢啲分类小广告好难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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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3 散庭
明早十时续审，辩方预计在本周四前完成盘问。
16:00 黎智英狱中写信寄语员工避免犯法
辩方指张剑虹在员工大会上，向员工指他清楚《苹果日报》员工只是在做新闻，并非犯法，又说《苹果日报》并非犯罪组织，而《苹果日报》员工会尽力做到最好及奉公守法。张剑虹同意他当时是如此相信。
辩方指张剑虹在员工大会上称，黎智英在狱中写信，寄语员工「新闻自由工作系危险，请同事要保重，尽量小心」。张剑虹解释黎智英是提醒员工避免干犯犯法行为，叮嘱大家要小心。
15:45 张剑虹于黎被捕后召开员工大会表明《苹果》「唔会执笠」
辩方指在《香港国安法》实施及黎智英被捕后，于2021年5月，《苹果日报》管理层收到很多员工查询，最终在同月11日《苹果日报》召开了一场所有员工都可以参加的会议。张剑虹同意。
辩方其后播放当日张剑虹对《苹果日报》员工演讲的录音。张剑虹当时提到，最近有很多传闻指苹果日报在7月1日会被取缔或「执笠」、「或者啲人如果7月1号前唔走就会拉哂呀」，「咁我觉得呢样嘢好荒谬咯，我未听过罗」，「我喺呢度可以郑重同大家讲，苹果日报系唔会自己执笠、唔会了断。」
张剑虹当时又指「绝对无疏散同事嘅方案」、「点解我哋要咁做呢，我哋唔系犯法㗎嘛，我哋唔系一个犯罪组织嚟㗎嘛」、「News as usual. Business as usual. 」，又提到《苹果日报》大楼内只有出版和印刷产业，绝对合法，「就算真系万一再万一，咁咪搵地方搬罗，搬出面做罗」、「你话法例会唔会收紧？唔知道。到时收紧我哋咪再应变罗！」
录音中，张剑虹又引述黎智英在狱中写给员工的信件，指「新闻自由呢个工作系危险嘅，请大家同事要保重，尽量要小心」，张剑虹指「每一个同事都要小心」、「过去可能系冇事嘅，而家系苹果报就可能会畀人用放大镜去检视」，又请同事减少新闻上的情绪，但指「咁样唔系代表我哋褪軚，我地绝对唔会褪軚，《苹果日报》无褪軚嘅空间」。
张剑虹当时强调「每日有10万人去买我哋嘅报纸，佢哋都系认同我哋嘅价值」及「我哋唔系用情绪去做新闻，我哋系用事实、客观去做新闻，呢样嘢系我哋嘅坚持。」张剑虹又向员工表示，涉及工作的官司，「即使你唔喺到做喇，公司都会负责。
15:25 小休15分钟。
15:10 张指黎赞特朗普敢向中国发起贸易战
辩方问到《苹果日报》是否藉「一人一信救香港」运动来指出《香港国安法》立法的缺点，张剑虹则称：「我睇唔到有咩关系罗，我无办法同意」。辩方另指，国家领袖之间的一通电话都可以算是国际压力，张剑虹指：「可以系咁，但黎生同我讲唔系啲咁嘅嘢」。
张剑虹指出，黎智英「一直都讲要对抗中国，赞扬特朗普的单边主义，敢同中国发起贸易战，迫中国要合乎西方价值，依啲一直系黎生睇法」，强调黎智英是请特朗普对抗中国。
张剑虹指李怡写《揽炒的最佳时机》内文非描述示威事件背景而是「肯定紧呢件事」
辩方展示由作家李怡撰写的《苹果日报》世道人生专栏文章《揽炒的最佳时机》，辩方指文章开首虽提到「向国际的诉求就是对中国、对香港的制裁」等，但纵观全文而言，其实只是单纯在描述示威事件背景，没有倡议或鼓吹揽炒或制裁。惟张剑虹不认同，并指作家在「肯定紧呢件事，唔系描述罗」。
14:55 张指黎允英文版加财经新闻但要关于中国负面新闻
辩方又指，黎智英曾表示《苹果日报》英文版须增加新闻，即使财经新闻也可。张剑虹同意。辩方指财经新闻应该不涉及政治。张剑虹同意，但指「都系要关于中国负面嘅新闻」，虽然黎智英要求增加新闻，但亦不准许增加一般性新闻，冯伟光曾提议增加国际新闻，黎智英亦不允许、曾在WhatsApp「通知冯伟光呢啲新闻唔使拣，会dilute（冲淡）英文版原意」。
辩方提起黎智英主持的访谈节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指黎智英从来没有与张剑虹谈起邀请甚么嘉宾，而张剑虹早前称与黎智英谈起美国前陆军副参谋长Jack Keane，黎智英表示「佢地咁搞我，我一定去到尽」等对话亦不曾发生。张剑虹不同意。
辩方续指，就黎智英推行「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动，张剑虹早前供称在2020年5月20日与黎智英在电话中谈过此事，但这并不实属，两人就此事的交流均透过WhatsApp。张剑虹不同意。
辩方指「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动中提到国际压力，称透过国际压力令中国重新考虑「this disastrous course of action （灾难性行动）」，行动其实是想要求中国重新考虑《香港国安法》。法官杜丽冰此时打断辩方，认为问题不当，因为该行动去信的对象是美国时任总统特朗普。辩方解释这是一个间接的方式。法官李运腾则提出，辩方应该把问题分成两部分。辩方遂改变其说法。
辩方问到《苹果日报》是否视推行《香港国安法》为灾难性行动。张剑虹指「黎先生系咁谂」、「我都觉得系一个影响香港人好多人权嘅法例。」
辩方续指，国际压力可以透过很多方法施加。张剑虹同意，但称「黎生当时谂法唔系一个普通国际压力」。辩方指，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交流亦可以是国际压力。张剑虹不认为这是黎智英当时想法。辩方又称，特朗普曾声称自己与中国领导人有良好关系。张剑虹指不记得。
14:35 下午开庭
辩方提到张剑虹早前曾供称，黎智英成立《苹果日报》英文版是为了《苹果日报》获得国际支持，并向英文读者提供他们在南华早报看不到、观点角度与南华早报不同的中国新闻，打破南华早报在英文新闻的垄断。辩方指《苹果日报》英文版集中报道大陆新闻同时不持平报道，是为了向读者提供他们在南华早报看不到的中国新闻，张剑虹不同意。
张剑虹补充指，黎智英成立《苹果日报》英文版的目的是希望《苹果日报》获政治庇护，透过英文新闻能令外国、美国、其他西方民主国家关注香港情况，「喺外国做好舆论，令外国对中国打压人权的情况实施一些行为，令香港得到保护。
WhatsApp的讯息纪录显示，黎智英认为美国人最有兴趣的文章会是大陆先进人士文章、人权、维权等新闻；黎智英表示大陆新闻需要高质素内容；黎智英认为《苹果日报》英文版新闻太少，要求张剑虹及英文版前执行总编主笔冯伟光（ 笔名卢峯）想法子增加英文版新闻
13:00 午休。案件下午两点半再续。
12:50
辩方指，张剑虹曾WhatsApp私讯黎智英，指「国教杀到，历史科首当其冲」，提议将历史元素加入Video talk「将历史真相告诉读者和下一代」；黎智英则回覆「很好，你来领导，做到最好」。辩方指是张剑虹提议在Video talk加入生活以外的主题。
张剑虹指，他当时请示黎智英是否可以加入这主题，又指并非他提议将Video talk转为政治或历史主题，而相关题材在大半年前、即2019年已经在做，但同意提议用Video talk将历史保存下来。
12:30 张剑虹否认《苹果》网上访谈节目内容变政治化是其主意
张剑虹在控方主问时指，黎智英曾上何俊仁节目「细说中南海」，事后黎智英致电张剑虹，提到黎智英在「细说中南海」中提及了他之前会见时任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请美国支援香港反修例运动，黎智英要求跟进这件事及「做返大啲」。
辩方指张剑虹在控方主问时才在庭上首次提出上述事件，以前从未提及此事，证人口供书也没有提过此事。张剑虹全不同意，强调「但呀黎生系有打电话俾我罗」。
辩方又指黎智英当时没有致电张剑虹，没有向张剑虹提过他在「细说中南海」中提及了他之前会见时任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要求美国支援香港反修例运动一事。张剑虹回答：「有呀。佢有打电话俾我，同我讲佢喺何俊仁节目入面讲过佢见蓬佩奥嘅事」。
辩方其后展示张剑虹与黎智英之间的讯息，当中黎智英曾向Mark Simon指《苹果日报》网上访谈节目（video talk）可增加不同类型的内容，如烹饪、宠物、健康、亲子等；张剑虹曾请示黎智英如各行各业、DIY等内容由谁负责，张剑虹解释其讯息并非指访谈节目只限这些类型的内容。
辩方指出黎智英希望《苹果日报》网上访谈节目内容主要围绕生活（lifestyle），后来访谈节目逐渐变得政治化则是张剑虹的主意；张剑虹回答：「我唔同意」。
12:10 张指反修例长幡因黎要求加三罢字眼改由泛民派发
辩方提起，根据张剑虹的证供，黎智英在2019年6月曾要求张剑虹用毛笔在长幡写上有关反修例的字眼，印制十万张及夹附在《苹果日报》中派发。辩方指张剑虹的说法并非事实，该十万张长幡是由泛民派发。张剑虹称，这是黎智英要求长幡背面再写上「罢巿、罢课、罢工」后，才为泛民派发。
张剑虹又指，他当时曾向黎智英请示长幡派发安排「明天随报送4万，后天约6万，两天共10万。」，而黎智英没有对他的安排提出更正，只是问「需要这么多吗」。
法官李运腾问张剑虹，当时是他的主意、抑或黎智英的主意，去把长幡夹附在《苹果日报》内。张剑虹指不是他的主意，又指自己对派发直幡安排亦是从前行政总监黄伟强口中得知。
11:52 开庭
辩方就张剑虹在控方主问时曾提及的事宜作出盘问，辩方指《苹果日报》2019年03月24日的头版新闻为《彭斯晤陈太 关注港人权 学者：高规格接待向京施压 》，张剑虹主问时称黎智英曾向他转发前政务司司长陈方安生与美国时任副总统彭斯会晤的相片，吩咐张剑虹把此重大新闻做到「最大效果」。
张剑虹同意此事为特别值得报道的事件，辩方便展示《星岛日报》、《南华早报》及《大公报》有关陈方安生与彭斯会晤的报道，《南华早报》及《大公报》更与《苹果日报》使用了同一张相片。《大公报》就事件的报道标题为《陈方安生「告洋状」 向彭斯献媚》，与《苹果日报》的报道角道截然不同，张剑虹表示不同报章报道角道不同「无问题」。
张有向陈沛敏传达黎智英要将林荣基流亡台湾事件放A1的指示
2019年4月27日《苹果日报》A1头版新闻为《送中例杀埋身 林荣基流亡台湾 临别呼吁 守护香港明日上街》，黎智英透过WhatsApp要求张剑虹联络前铜锣湾书店店长林荣基。辩方询问黎智英如何知道林荣基会离开香港时，张剑虹指黎智英在WhatsApp提及香港电台摄影师廖中仁「俾咗啲资料佢」。张剑虹亦认为林荣基流亡台湾事件「本身也是社会事件」，值得报道。辩方亦指《星岛日报》、《南华早报》及《大公报》均有报道林荣基流亡台湾事件。
辩方指出张剑虹从没有要求陈沛敏把林荣基流亡台湾事件放在A1头版新闻，张剑虹说：「我唔同意，我有同陈沛敏讲」。法官李运腾整合辩方提问后问及张剑虹，有没有可能即使张剑虹没有要求陈沛敏把林荣基流亡台湾事件放在A1头版新闻，陈沛敏也会把事件放在A1头版新闻，张剑虹则指：「依个我唔清楚」，重申是黎智英传讯息给他，表示希望把林荣基流亡台湾事件「做头条」，张剑虹在完成与林荣基的访问后，便把此讯息转达予陈沛敏。
11:17 小休30分钟。
11:10
辩方问起，张剑虹是否认为某些《苹果日报》文章或观点不当，例如有关示威者暴力的部分。张剑虹称「个人觉得有问题」，但作为《苹果日报》社长，必须要执行黎智英的编采政策。
辩方展示在2019年11月14日，张剑虹透过WhatsApp私讯《苹果日报》前社论主笔杨清奇的对话，张剑虹指：「主笔，我想我们都要明确点重申我们的立场，泼易燃液体烧阿叔、烧法院等行为，我们认为过了份」；2021年4月17日，张剑虹再私讯杨清奇「主笔，今日跟颜先生倾，黑警等字我们还是不要用较好。他请我们帮忙把关，我想这要麻烦你」。
张剑虹确认WhatsApp对话，并解释对话中的颜先生即笔名「方圆」的写手颜纯鈎。
11:00 张不同意黎智英只是号召和平示威
《苹果日报》前社论主笔杨清奇（笔名李平）主责中文版社论，张剑虹指他与黎智英会向杨清奇推荐作家，而其「推荐」亦等同「吩咐」，称：「我哋系高层，我哋推荐得都会登（报）」。
辩方问到《苹果日报》是否因为有些作家或评论家太激进，故《苹果日报》决定不刊登其评论意见文章。张剑虹与黎智英的WhatsApp讯息提到，时事评论家古德明供稿减至每周一次，张剑虹解释指古德明的专栏一向在副刊刊登，而黎智英当时邀请颜纯鈎（笔名「方圆」）为《苹果日报》副刊写专栏，所以「要搵啲位置俾颜纯鈎」，张剑虹才会建议把古德明稿件减少。
张剑虹不同意辩方称黎智英只是号召和平示威，辩方遂在庭上展示《苹果日报》三篇新闻，包括2019年6月15日的《恶法拟暂缓但不撤 游行前夕 林郑缓兵 明天照上街》、2019年7月1日的《恶法未撤回 林郑未下台 今日再上街》、2019年8月14日的《民阵吁8.18上街 良知晒冷》。辩方指文中所指的示威游行均获警方发出不反对通知书。
辩方指《苹果日报》的立场等同于黎智英的立场，可见黎智英一直呼吁和平合法示威。张剑虹则指：「后来暴力越来越犀利，黎生觉得和勇要不分，跟住《苹果日报》便照刊登暴力嘅嘢，用同情同支持抗争者嘅角度去报道同评论」。
10:40 张指《苹果》评论文章需符黎「唔可以对中国有任何正面内容」框架
辩方展示《苹果日报》英文版在2021年1月14日刊登的文章〈围捕所有反对派政治人物，港版美丽岛事件（Round up of all opposition politicians the HK version of Kaohsiung Incident）〉，该文章由社运人士邝颂晴( Glacier Kwong)撰写。
张剑虹同意邝颂晴并非《苹果日报》员工。辩方追问，《苹果日报》的评论文章是否公开接受投稿。张剑虹称不觉得英文版有「open invitation」，亦不觉得英文版曾刊登外人投稿。辩方续指这并非张剑虹的工作范畴，张剑虹同意由《苹果日报》英文版前执行总编辑冯伟光负责。
法官李运腾问到，是否任何人投稿《苹果日报》都会被刊登。张剑虹重申，要按黎智英订下的框架去拣选文章，例如「偏黄」、「支持香港」、符合《苹果日报》观点、以及「唔可以对中国有任何正面内容」。
辩方又指出，在《苹果日报》英文版网页中，有提到文章作者的意见不代表编辑立场。张剑虹指「呢个系一个标准写法」、「好多节目都话嘉宾意见唔代表本台立场」，并确认该说法只是为了保障公司。
10:20 张指「撑小店」实为「撑黄店」 从未收费兼每月蚀钱
张剑虹指「撑小店」计划最终也没有收取任何费用，当法官李运腾问及《苹果日报》有没有意图从「撑小店」计划中赚钱时，张剑虹回答：「依个要黎生自己先知罗」，「不过黎生无吩咐几时开始收钱」。张剑虹「觉得（『撑小店』计划）赚唔到钱㗎，事实上每个月都蚀钱」。
辩方提到「撑小店」计划并非「撑黄店」，只是碰巧黄店一般也是小店，张剑虹称：「虽然个名唔系『撑黄店』，但实质上个意思系咁罗」，又称：「黎生话一日有抗争，黄色经济圈都要存在，如果无抗争嘅社会就系自由经济，咁就无咁嘅问题」。张剑虹忆述黎智英预期黄色经济圈会「愈嚟愈发展」，同意黎智英其中一个核心信念是「自由市场经济」。当辩方指黄色经济圈与黎智英的「自由市场经济」信念相违背时，张剑虹回答：「所以咪话无抗争就唔需要黄色经济圈罗」。
10:00 开庭
辩方指黎智英提「撑小店」广告计划旨在找新收入来源
张剑虹由3名惩教人员陪同，从法庭特别通道走到证人席就坐。张剑虹今戴著黑色长方形框眼镜，白发后梳三七分界，身穿深蓝色羽绒褛。
辩方盘问张剑虹，指在控方主问阶段，张剑虹提到黎智英在「饭盒会」提出「撑小店」分类广告计划。辩方指，当时因为《苹果日报》流失广告客户，所以推行「撑小店」计划，尝试找出新收入来源。
张剑虹指「呢个系一个讲法」，「但呢啲分类小广告，系好难赚到钱」，又指《苹果日报》「做左大半年都无收钱」，相比起大型商户「系差好远」。
案件编号：HCCC51/2022
法庭记者：刘晓曦 王仁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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