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論|「結伴」計畫助少數族裔社會共融

2023-01-15 00:00

疫情改變了不少人的生活方式,叫外賣也成了我們的生活日常。這些外賣平台的送餐員,不少都是南亞裔的香港朋友,同樣生活在這個「香港地」,但似乎我們對這一班朋友認識不深。

關於種族共融的問題,社會討論經年,但一直苦無對策,究竟問題出在哪裏?MWYO青年辦公室(下稱:MWYO)最近發表了《從少數族裔香港青年身分認同看共融》研究報告(下稱:研究報告),旨在探討香港弱勢少數族裔青年身分認同的問題,並提出多項建議,增加他們投入主流社會的動機,安心以香港為家。
近6成弱勢青年關注香港事

研究結果顯示,有近六成受訪弱勢少數族裔青年認為自己的種族身分是香港人/中國人,香港是他們成長的地方,他們對香港的人和事都很關注。

研究報告亦反映,假如弱勢少數族裔青年更積極探索其身分,對他們融入主流社會有莫大幫助。相反,那些身分認同比較模糊或者是負面的青年,經常困在自己的圈子裏,最終甚至會出現自我負面羞辱(self-stimitisation)的情況。香港弱勢少數族裔青年,真的面對身分認同的危機嗎?

利哲宏(Rizwan Ullah)形容自己是一名土生土長的香港巴基斯坦人,他從小在香港成長,現為一所中學的副校長,同時是青年發展委員會的成員,致力為少數族裔青年爭取權益,筆者這次就找他來分享成長經歷。

Riz坦言,如果你沒有一個身分、覺得一樣東西不屬於你,你就不會產生擁有感,「以我自己為例,如果我覺得是社會的一分子,自然甚麼事情也關注、會『剝下花生』。下一步你就不想只停留在旁觀的層面,而是要怎樣去貢獻社會和幫助他人。」

研究報告亦採用了種族身分量表(Ethnic Identity Scale, EIS),以辨識受訪弱勢少數族裔青年的種族身分,並分為四個階段。其中,近七成受訪青年屬於「迷失型」或「早閉型」,表示他們從未或只低程度探索個人種族身分,且絕大多數對其種族身分感到負面。另外兩個階段,就是比較主動積極的「未定型」與「定向型」。

Riz曾經任教不同中學,發現某些少數族裔學生的確經常感到負面,甚至會躲起來,對社會事務並不關心。不過,他現在任職的學校卻截然不同,現時校內有大約一成學生屬少數族裔,Riz以「習以為常」四字形容本地生與少數族裔學生的相處,「他們一起組織音樂會、一齊打球,無分你我!」當中可能是因為學校一向鼓勵不同族裔的學生交流互動,而校內的少數族裔學生大多都能用廣東話溝通,對於他們適應新環境有很大幫助。

MWYO亦在研究報告當中進行了二十五個深入訪談(包括弱勢少數族裔香港青年和專業人士),以分析家庭背景與青年建立身分認同的關係。結果顯示,假若他們的父母或再上一代都是在香港出生,這些少數族裔青年從小就會較積極接觸華人社會,以及參與義工服務等。相反,有些少數族裔家庭,來港已經二十多年,但一直只活在自己的圈子內,甚至完全不懂說中文,也不知道社會可以給予他們甚麼支援。
設歷史文化博物館探索身分

為進一步幫助弱勢少數族裔香港青年,創造有利發展種族身分認同的條件,MWYO提出了多項政策建議,鼓勵他們開展探索。其中一項建議就是推行「結伴實習計畫」,旨在採用一個陪伴的策略,讓一名本地青年「陪伴」一名少數族裔青年,一起去機構實習,一來他們可以互相照應,亦能讓少數族裔青年放膽了解職場文化。同時,此舉有助提升少數族裔香港青年的職場中文能力和個人職場軟技能。

從僱主的角度看,他們會藉此更了解少數族裔香港青年,或可在未來人力資源計畫上考慮更多不同種族的人士。

另一項建議,就是建立一個有關香港少數族裔的歷史文化博物館,一方面讓少數族裔朋友探索身分、同時讓華人認識不同文化。Riz強調,溝通應該是雙向的,不止要呼籲少數族裔朋友融入香港社會,本地華人也應該伸出橄欖枝,了解他們在香港的發展與位置。

最後,我們一直以來都慣用少數族裔這個稱呼,感覺上都把他們標籤了。筆者在馬來西亞生活的時候,觀察到當地不會刻意將人民劃分為不同種族,無論是華人、馬拉人或印度人,大家都是馬來西亞人。在香港,我們也不需要二分化,我認為可以稱呼他們香港青年、巴基斯坦香港人,以顯示社會的接納與包容。

建構種族身分認同對弱勢少數族裔香港青年而言舉足輕重,不少青年都希望可為香港這個家盡力作出回饋,期望各界應按照各種族身分認同階段的特徵,提供更有效的支援,讓少數族裔都能安心以香港為家,繼續發光發熱。
葉維昌
MWYO青年辦公室營運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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