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思而行|雙城記

很多人喜歡將香港與新加坡相比。回歸前很多人認為需要「逃離」共產黨管治，所以不少人希望移民新加坡。必須承認，我也不例外。當時新加坡最大最出名的律師行邀請我到他們的總行視察一星期，希望我能加入成為他們的合夥人之一。滿懷希望地跑到新加坡，但經過一星期的仔細觀察和考慮，我最終婉拒了他們的邀請。時至今日，我從沒有就此決定感到絲毫後悔。

新加坡有一套普選制度，因此很多人直覺上認為新加坡比香港更民主、更自由、更開放；但事實究竟是怎樣？首先，新加坡不是《國際人權公約》的締約國，所以公約在新加坡並不適用。這與特區《基本法》中明確規定公約適用於本港已是一很大的分別。更重要的是，新加坡的《內部安全法》容許政府可以防範任何人以「危害新加坡之安全、公共秩序或主要設施」為名而不需審訊監禁任何人由兩年至無限期不等。何謂「危害新加坡之安全、公共秩序或主要設施」，法律上並沒有明確定義，而受監禁者亦不能從司法途徑覆核該決定。換言之，法庭並不能保障任何人的個人自由。

同時間，《內部安全法》更授權官員可禁止發布，甚至擁有任何可能損害國家安全的刊物。該決定亦同樣不受司法管轄或審查。至於何謂危害國家安全則並沒有任何定義或解釋。在法例下，任何大型活動，包括娛樂活動，亦受同樣的限制。相比《香港國安法》，無論在司法制度、人權或法治保障上，《內部安全法》也更嚴苛、更跟不上國際標準。
新加坡比香港更民主自由？

除了《內部安全法》外，新加坡還有針對媒體的假新聞法例；最近亦通過了一套防止外國政治勢力干預新加坡內部事宜的法例。這些法例並沒有如《香港國安法》般就每項罪行訂下明確定義或犯罪元素。另外，誹謗在特區只屬於民事侵權行為，亦不適用於政府或政治人物，但在新加坡卻是刑事行為。新加坡政府可以誹謗罪令你傾家蕩產及監禁連年；過去新加坡亦善用這方面的法律打擊政治異己，致令執政黨一黨專政而反對派則由始至終一蹶不振。新加坡比香港更民主、更自由、更開放？不見得。真正民主並非單憑一套選舉制度便可達至。

儘管如此，如果你上網搜查，你會發覺多數西方媒體、智庫與國家均普遍認為新加坡比香港更民主、更自由，更開放。不少智庫在一些民主、自由、人權的研究上慣性地把新加坡排在特區之前。為甚麼有這種奇怪現象？相信最少有兩個解釋： 一、新加坡有表面的民主制度；二、因為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這是好的或令人信服的理由嗎？當然不是。這只證明了政治是虛偽的、是骯髒的、是一種觀感勝於事實的主觀衡量。

近年這種政治偏好更蔓延至生活環境之上；例如抗疫。新加坡人口只有不足六百萬，比特區少近兩百萬，疫苗一、二、三針的接種率分別大約是八成六、八成三和近六成；但感染個案卻超過四十萬，是我們的四十倍；死亡人數也是我們的四倍。

然而，我們每天也聽到不少人說，「新加坡比香港好！」更有很多人說，因為特區有《香港國安法》，因為特區抗疫過嚴，所以外商要撤資，轉移至新加坡投資了。這些「事實」令你義憤填膺之餘，會否令你更加大決心為香港出力？
湯家驊
資深大律師
民主思路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