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邦 - 留法三劍俠：朱德群之苦行絕藝｜視藝師語

2023-08-31 14:48

一向喜歡留法三劍俠朱德群、趙無極及吳冠中這一代藝人的生平事跡、經歷及特有的故事。今日先來說說朱德群。朱德群1920年生於江蘇省徐州市，是法蘭西藝術院的第一位華裔院士。他1935年考入國立杭州藝術專科學校，師從油畫家方幹民和吳大羽，就讀期間，結識了吳冠中和趙無極。

上世紀50年代初，朱德群在台灣師範大學教授西洋畫，在台灣舉辦的個人展覽亦十分成功。他獲得獎金後遷居法國巴黎，在當地生活和創作，亦受到當時西方前衛潮流印象派、立體派及抽象表現主義的影響和感動。抵達巴黎不久，他再憑着一幅妻子董景昭的寫實肖像畫，獲得1956年春季沙龍銀獎，吳冠中暱稱此畫為「東方的蒙娜麗莎」。

策展人、法國國立集美亞洲藝術博物館館長戴浩石（Jean Paul Desroches）追憶道，「他1955年到法國，一邊上法語課，一邊創作。1956年的時候，他發現了畫家尼古拉德．斯塔爾（Nicolas de Stael），看了他一個展覽，這對他是一次震盪，他完全脫離了具象，進入了極端抽象。而1969年他在荷蘭看到林布蘭特的作品，對於他又是一次震盪，他對於光有了更深遠的追求。」這些外來的衝擊，加上他深厚的書法國畫底子，使他遂混合出一套甚新穎搶眼，朱德群式風格的中西結合藝術套路。

戴浩石再分析，趙無極落筆速度甚快而利落，而朱德群要用幾個星期慢慢將畫面串連，「他工作起來好像一個和尚，非常安靜，非常慢，就像針灸找穴位，像繡花」；大家以為朱德群繪畫大開大合，自由奔放，其實是苦心經營，慢工出細貨，筆筆講究，細微至極的「綿里針」。這與朱德群始終保留着幼時練字的苦行習慣有關；他每天晚上都會寫字，他先會寫在小的筆記本上，寫出不同的字體，然後寫一張小的，最後再寫一張大作品。電郵：[email protected]

陳偉邦
作者為香港美術教育協會前執行委員，資深藝術設計學院高級講師及前校長，香港本土藝術家。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3年8月31日教育版專欄「學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