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教室 | 如果「基因工程」可订制最好的孩子 世界会更美好吗？合乎伦理吗？
2024-04-28 14:00 
来信：
编辑先生：
编辑先生你好，我最近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烦恼，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我今年中四，喜爱踢足球，但不爱读书，成绩一向很差。其实我并不懒惰，只是脑子实在不太灵活，上课时总是听不懂老师的说话。比如数学科，一道简单的应用题，我总是算不出答案，而其他同学总是很快便算出来。父母从小便知道我很笨，也不嫌弃我，给我很多自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我知道他们其实也想我取得好成绩。有时我会想，要是我天生聪明一点就好了。
前天，我看到新闻说有项科技叫「基因改造」，听说可以确保未来的父母生下最健康、最聪明的孩子，真是天下最美好的事了。然而，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若这项科技成真，岂不是全世界的人都一模一样吗？
编辑先生，我实在想不通，你能给我一点意见吗？
「基因工程」给我们创造一个很理想的愿景，每个人天生便能拥有聪明的脑袋，同时避免婴儿患上遗传疾病，难道不是很美好的世界吗？然而，人类根据自己的意志，干预生命的诞生，是整个人类社会必须严肃讨论的伦理问题。随着科学进步，有关基因工程的道德问题变得越来越重要。今期就藉着介绍美国哲学家希拉蕊．普特南Hilary Putnam对「基因工程」的看法，和大家探究「订制婴儿」的种种哲学思考。
哲学家：希拉蕊．普特南Hilary Putnam（1926年-2016年）
设计对白：试想像一个「订制婴孩」的世界，孩子完完全全被当成父母的工具。
「想像出生的孩子不过只是被当做一个人的生活品味，如同我们有权选择自己的家具。」
「订制婴儿」看似只是科幻电影的题材，但其实现实中，在技术上已经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基因筛选」，控制婴儿的性别。在英国，人类受精与胚胎管理机构（Human Fertilisation and Embryology Authority）规范进行试管婴儿的父母，不能因为个人喜好选择孩子的性别。从社会层面来看，反对的理由可能是会造成性别人口不平均，由于许多文化都有「重男轻女」的概念，如果男婴数目比女婴数目多，下一代将面临严重的性别失衡，衍生不同的社会问题。不过，我们先假定随着社会文化进步，父母对子女的性别偏好不会受传统文化影响，纯粹出于父母个人喜好，那么各位同学认为这项生物科技又有没有伦理问题呢？
基因改造和教育一样？
现在，我们更进一步，想像一个类似科幻电影的将来。假若未来科学进步，使父母能选择子女的身高、智力、发色、体型和健康，例如「高人一等的智力」、「超乎常人的体力」、「免除癌症的身体」等等……这样的做法合乎伦理吗？生物科技伦理学家、牛津大学博士约翰．哈里斯（John Harris）在《Clones, Genes and Immortality》中说道：「如果我们利用技术可以将智力和健康植入胚胎的话，我们难道不该这样做？如果这在教育上是合法的，难道以医疗科学的目标来看，将与教育的目标相对立，成为不合法吗？」他的意思是，即使我们直觉上觉得基因工程或许不符合伦理，但事实上我们很难明确说出为甚么人们能接受社会以教育手段使孩子变好，却反对以科学手段达到同样，甚至更理想的结果。
孩子并非父母的工具
哲学家希拉蕊．普特南在《The Genetic Revolution and Human Rights》要我们认真地想像一个可怕的未来：「想像出生的孩子不过只是被当做一个人的生活品味，如同我们有权选择自己的家具。」孩子变成父母的工具，被塑造成必须符合父母标准的产物。若以普特南的观点反驳哈里斯的话，正如现时我们大多数人也会反对的教育模式一样，父母无论通过任何手段，强迫子女完全遵从自己的意愿过活，也会被视为不合常理的行为。而「基因改造」较之最严厉的「教育」手段，是一种更加彻底和横蛮的方式，控制子女成为父母心目中的「好孩子」。也因此，普特南警示人类社会：「我要求人们想像，在这个美丽新世界中，订制婴儿就和订制衣服一样，每个自恋的动机都可以不受拘束发展。」
文：卢家彦、星岛中学学生报《S-FILE》编辑部；图：星岛图片库、网上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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