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管局報告太空洞 切實改革不容再拖

因應近年本港醫療事故頻生，醫管局早前公布公院管理系統檢討報告，並就「管治與責任」、「事故管理」、「安全文化」等5個範疇提出31項建議。原則上，這些建議無人會反對，但誠如一些議員和病人組織所批評，似乎欠缺新猷，在如何具體執行方面亦無清晰交代。公營醫療體系照顧香港9成病人，其表現直接影響病人福祉，特別是在人口加速老化的大背景下，公院責任較以往更重大。當局必須展現魄力，盡快推動大刀闊斧的改革，切實回應病人訴求。

近期本港醫療事故確實太多了，包括插錯喉、縫針後心跳停頓、手術後醫療物料遺留病人體內，以至手術室電力故障等意外層出不窮，這還沒計算沒有公布的事故。每當有醫療事故曝光，醫管局高層總會出來道歉，並且分析問題成因。事後檢討當然有必要，畢竟人命關天，非同兒戲，但公眾心裏難免有以下疑問：公營醫療體系事故頻生，背後是否存在結構性因素？
事故頻生或涉結構因素

在早前公布檢討報告的記者會上，醫管局主席范鴻齡承認局方權責不清，以致許多醫療事故一問責就不了了之。其實，聽起來匪夷所思的問題還有很多，例如相關指引因經常修改而導致內容過多過長，令前線員工無所適從；例如下級員工不敢向上級反映問題，以致訊息難以及早傳達；又例如處理質素安全的員工可能有其他工作在身，未必專責處理質素安全，所以事故發生後無法即時跟進。客觀而言，這些情況很難用「失誤」二字去概括，說是官僚主義作祟反而比較貼切。

如果一個醫療體系不是朝着促進病人福祉這個目標進發，而是淪為邁向這個目標的障礙，那肯定是出了問題，必須改革。同樣地，假設有醫護人員做出「一邊派藥、一邊睇波」，甚至在醉酒狀態下做手術的錯誤行為，這種毫不尊重病人權益的所謂「醫者」，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入行，一旦入行而又犯上述錯誤，就應該即時解僱。

醫管局作為一個成立超過30年的法定機構，理應是比較成熟的。這樣說並不是苛求醫管局永不犯錯，而是希望局方不應坐視問題累積，要及時做到刀刃向內。誠然，報告並非毫無亮點，例如提出將員工責任定性為「人為錯誤」、「危險行為」或「鹵莽行為」，那麼將來「一邊派藥、一邊睇波」的「鹵莽行為」就可以被區分出來，對相關醫護人員起到警示作用。

比較令人失望的是，儘管醫管局明言將會成立「管治及架構改革委員會」，落實釐清權責之類的改革，卻沒有提出落實的時間表，可見改革之決心不夠堅定。至於公眾比較關心的管理層和前線員工須如何負責的問題，范鴻齡不同意降級或「一出事就落台」，那豈不說是無論你犯多大的錯，你也不會丟掉飯碗？這樣又怎能加強阻嚇力呢？
人口老化下更需及早改革

話說回頭，香港公營醫療服務水平是非常高的，否則市民的預期壽命便不會位居世界前列，對此絕大多數醫護人員居功至偉。但許多問題日積月累，一直得不到有效解決，畢竟是客觀事實，長此下去必然犧牲醫療質素。

必須強調：改革香港醫療體系是爭分奪秒的任務，因為根據統計處人口推算，65歲及以上長者佔整體人口比例，將由2022年中的20.8%，升至2028年的25.3%，到2069年甚至會攀升至35.1%！人口老化必然對公營醫療服務構成巨大挑戰，對此政府要有政策應對，醫管局亦要以無比的決心，早日將現存弊端革除，這是照顧病人福祉的必由之路。